编织工艺是雪域藏族琳琅满目的民间工艺美术中的一朵绚丽多彩的奇葩。它以品种繁多、形式独特、色彩艳丽、民族风格浓厚、地域特色而闻名遐迩,是闪烁着藏族人民智慧结晶、凝聚着雪域民族与大自然拼搏抗争精神的产物,亦是勤劳质朴、心灵手巧的藏族人民爱美、创美心态的展示。
编织工艺用品是藏族在雪域高寒地带生存的必需生活用品,其用料主要以本地所产牛羊毛为主,故此编织技艺广为普及,几乎家家有一部织机,人人操一柄纺锤。即使是在逐水草而居的高寒游牧区,编织牛羊毛生活用品也仍然是牧民最热心从事的一项手工艺劳作,也是展现他们艺术创作夭赋的领域。于是在统一的民族传统工艺风格中,孕育出了五彩缤纷、格调质朴的各类编织工艺品。
一、源远流长的发展历史
(一)古老的文化渊源
藏族编织工艺有着悠久的发展过程,历史上的西藏,除了农耕和游牧外,其余的生产活动几乎都集中于手工业领域。民族手工业与农业和畜牧业并列为西藏历史上的三大传统产业。事实上从人类开始从事原始生产活动的那一刻起,手工业就成了人们最重要的生产活动之一。根据考古发掘,藏族编织工艺的源头可追溯至距今四五千年前的西藏昌都卡若文化新石器时期,卡若文化遗址出土了大量骨角锥、骨针,其中骨角锥208件,骨针31件,磨制精细、针尖锋利,为缝制衣物提供了生产工具,说明当时先民已经有了用兽皮或用毛编织物缝制的衣服;出土的陶纺轮、线坠等,证明了早在四五千年前西藏高原先民已经开始了早期的毛纺织生产活动。
新疆哈密出土的三千年前的属早期藏族先民的干尸服饰中,即有毛制毡帽,男女皆着毛织长袍、毛织带裹腿,并且已有色彩鲜艳的各色毛织物,出现了用红、绿、褐、黑等色毛线编织组成的大小方格和条形色带装饰。在青海柴达木盆地青铜时期的诺木洪文化的发掘中,出土了较多用牛、羊毛编织的毛织品,有毛带、毛绳和毛线,染成红、黄、蓝等不同颜色,毛织品的纹饰除采用经纬线编织外,还采用了人字形编织法。从遗址内还出土了大量动物骨骼以及马、牛、羊、骆驼粪便堆积物等,反映了当时纺织工艺发展的雏形和与纺织相关的畜牧业的发展。
阿里日土阿龙沟新石器时期石丘墓出土的织物残块,有女尸脚上所穿一种酱红色的亚麻布织成的套袜,用黑、红、白三色羊毛编织成的绳索残段。女尸面部两眼上还残留着一段眼帘一样的织物——“眼目”。可见当时的毛质编织物已广泛用于生产生活以及死后的墓葬。多种色彩毛织物的出现,反映了当时已有了初具规模的染色技术,并有了追求色彩多样变化的审美、造美能力。不同色彩的块面组合变化,条形色带的流畅感表现,纺织底纹技艺的多样丰富,已具有突出的工艺美术属性。纺织品纹样色彩的多样化,纺织成品种类的增多及使用的普及,说明在两千多年以前,藏族远古人类已具有了较发达的编织手工艺技术和对服装、服饰等生活用品除保暖实用功能之外的审美追求的能力。它从一个侧面展现了远古编织工艺发展的雏形和拙朴的地域民间风格特征。
竹器编织工艺也是藏族地区远古人类生活中集实用和造美艺术于一体的活动,其悠久历史可追溯至原始时代,据路巴族博嘎尔部落的传说,竹器首先是居住在密林中的路巴族人使用的。相传有一个叫石金肯日的男子,有一次看到两只“改琼”鸟儿在花瓣、草叶上叨来叨去,叨出些孔,十分好看,他就甩竹蔑仿照编织,从此西藏高原出现了竹编。考古工作者在路巴地区发现了距今二万八千年前的竹箭,可见西藏高原民族使用竹器具的悠久历史。到阿巴达瓦时代竹编种类增多,随着铁器工具的出现,竹器编织工艺也得到极大提高。竹编广泛用于建筑,修盖屋顶、隔墙、做睡垫,还用做日常生活、劳动生产中的盛器,如竹盒、竹蔑斗、竹背娄、餐盒等。所编竹盒细密精美,编织纹饰美观多样,其纹饰有方格纹、人字纹、孔格纹等,有的编织器具垫上芭蕉叶,还可以盛水,其品种、样式、纹饰和编织工艺技巧都表现出非凡的造诣。可见藏族地区在原始社会父系氏族公社阶段,竹器编织工艺技术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平。
(二)悠久的发展历程
约在公元前4世纪时,地处雅隆琼结地区的雅隆悉补野部崛起,至7实际初,第33代吐蕃赞普王松赞干布嗣位,统一青藏高原,并定都逻娑(即今拉萨),建立起了强大的奴隶制政权—吐蕃王朝。松赞干布励精图治,一展文韬武略的雄才大德,并广开国门,在文化、科学、技术等方面与天竺、尼婆罗、唐朝、波丝等国讲行广沙而频繁的交往。吐蕃社会生产以农、牧业为卞。畜牧业发展较早。牲畜种类较多,主要有耗牛、偏牛、马、羊、驴、骡、驼等。畜牧业生产的长足发展极大地促进了毛纺织技术和编织工艺的普及和提高。吐蕃时期,大量毛织物和丝织物已广泛用于人民生活、对外交往、商品交换和军事装备。文成公主的《琵琶歌》即有“扶桑织丝乡,编竹为缝兮,灰岩为陶兮”的描述。吐蕃时期毛纺织品种类增多,已出现了色彩绚丽的多种毛、棉织品,如毛毯、藏被、棉袍金帐等。尤以牛羊毛所织的以黑色和白色为主的毛织品质地优良、工艺精美、保暖耐用,其在藏族生产、生活中必不可少,多用于制作服饰中的衣袍、藏被、睡垫、鞋帽等或用于生产中的牛马驮具、垫具、盛具、包袋和在游牧区、军备装备中缝制各类大小帐房。色彩绚丽的毛棉织品还成为装点妇女的心爱之物,具有很高的审美、观赏价值。此时期,日喀则浪卡子一带已成为盛产藏被的源产地,其所产藏被质地平整柔软、厚重美观,并有多种规格和花色品种。竹编工艺制作更为精美,纹样、造型的审美追求更加突出,形式种类增多。吐蕃时期还十分重视学习和引进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先进工艺技术。毛纺、棉纺、丝织等纺织工艺中就借鉴了许多天竺、尼婆罗、波斯、中原的编织工艺技术,极大地促进了本土编织工艺技术的发展。
至元初的萨迦时期,藏区的编织工艺已有了相当高的声誉。据藏文文献《年曲琼》(年楚河流域宗教源流)记载:元初,萨迦法王八思巴担任大元国师、帝师,结束了西藏封建割据的混乱局面,西藏经济得到了恢复和发展。当时,最著名的卡垫之乡江孜,家家有织机,处处闻织声,商铺昌盛,卡垫业兴旺。萨迦法王八思巴去京都朝见忽必烈皇帝,所赠贡品中即有江孜卡垫,江孜卡垫在京都颇受欢迎,并博得了“蕃人精品”的美誉。
15世纪后,宗喀巴大师创建的格鲁派兴起,成为统驭整个藏区藏传佛教的主流教派。社会安宁,人民生活、生产相对稳定。藏族民间纺织业也进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兴盛发展阶段,所生产的卡垫、帮典、氆氇、藏被等牛羊毛编织物非常丰富,并以精巧的工艺、绚丽的色彩和拙朴的民间风韵,展现了藏族人民的审美观和创造才华。传说,在五世达赖阿旺·罗桑嘉措执政期间,在拉萨召开过一次“全藏区手工业展评会”,被评为当时藏地优质产品的就有江孜均卡垫、贡嘎姐德秀的围裙、郎杰秀的氆氇、墨竹工卡塔巴的陶器、拉萨的缝纫制品、昌都的唐卡、卫藏地区的金银铜铁器等民间手工艺品。编织工艺品尤其受到青睐,一度曾作为西藏地方政府每年向清廷朝贡的最佳礼品。
(三)美好的开拓前景
西藏和平解放后,藏族编织手工业得到党和国家的大力扶持,1 953年,由当时西藏军区副司令员阿沛·阿旺晋美组建了西藏历史上第一个民族手工业企业—拉萨地毯厂,从此拉开了西藏民族编织手工业规模化、企业化、市场化生产的序幕。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民族地区政治、经济、文化的迅速发展和中央西部大开发战略决策的启动,以及西部旅游业和旅游产品的开发,独具藏族风格特色和地域风貌的编织工艺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时期。仅卡垫一项,西藏就有规模化的企业数十家,他们采用先进生产方式,大胆创新、不断改革,产品集使用价值和观赏价值为一体,所产地毯弹性好、质地柔软结实、色彩鲜明、图案丰富。拉萨地毯厂、江孜地毯厂、日喀则地毯厂等的地毯系列产品还打入欧美国际市场。西方人士盛赞西藏的卡垫是“真正的民族手工艺品”,与波斯地毯、土耳其地毯并称为世界“三大名毯”。在旧时代只有少数领主享用的卡垫,现在几乎每个家庭都有几床乃至十几床,成为美化、装饰家庭的生活必需品。藏族当代编织工艺也从一个侧面体现着改革开放的时代气息和大众化、民族化的审美观。
二、争奇斗艳的编织工艺品
(一)品种多样的“卡垫”
卡垫,即西藏的毛织地毯,简称藏毯。卡垫按毛质大致可分为三种:一种是用牦牛绒捻纺的毛线和羊毛线套织而成,这种地毯质量最佳、重量轻,适宜在藏南等气候温和的地方用;第二种是用绵羊的细毛捻的毛线织成,有素色和彩花样两种,彩花样地毯用彩色毛线织成,很受城市居民喜欢;第三种是用牦牛毛和羊毛混合纺织而成,这种地毯黑白分明、粗厚耐磨,深受农牧民的欢迎。卡垫已有600多年历史,江孜、拉萨、浪卡子、朗县、丁青、察雅等地都能出产,而以素有“卡垫之乡”美称的日喀则江孜所产品牌最为称著,江孜卡垫是藏族编织艺术中,具有悠久历史、浓郁民族特色和精巧工艺的优秀民间艺术品种。
15世纪中叶,一世达赖根敦朱巴时期,江孜岗巴地方的纺织艺人又在一种名叫缠巴的毛毡基础上生产出了优于前期产品的新品种,从此卡垫成为藏族人民生活中重要的工艺用品。这一时期,江孜卡垫生产已具相当规模,仅江孜镇就有数千人专门从事卡垫生产。早期江孜卡垫没有图纹,颜色也单调,仅为类似藏被的羊毛织品。后借鉴吸收了唐卡、壁画和从内地传入的华丽绸缎的花色纹样,设计出了许多具有藏民族特色的图样,编织技术也日臻成熟,并以织法别致、结构紧密、精细美观、经久耐用、色泽鲜艳、毯面柔软细腻和风格浓烈而称著全藏。江孜成为藏地生产卡垫的中心,历史上江孜就有楚西贵族、朵西贵族雇佣卡垫生产者生产以自己家族的名字命名的卡垫“朵西壁沙”、“楚西壁沙”,并用于交换的事例。拉萨的大贵族夏札和察绒曾雇佣过优秀的民间手工业者生产自己设计的所谓“夏札帮典”、“察绒帮典”。原西藏地方政府在江孜设立了生产卡垫的作坊,建立了卡垫业行会组织—“吉社”,还派了一名五品官来管理江孜卡垫业的生产。其产品除本地自足外,还远销印度、尼泊尔、不丹、锡金等周边地区。藏族卡垫品种繁多,用途十分广泛。可分为坐垫、床垫、寺庙大经殿坐垫、盘龙柱套、壶套、挂毯靠背垫、椅垫、枕垫,以及用于牦牛、骡、马、驴的鞍垫、头面饰,颈、腰、背、尾脊饰垫等。
卡垫的装饰图案纹样亦丰富多彩,其中单独纹样主要有龙、凤、仙鹤、鹿、宝马、蝙蝠、蝴蝶、云纹、海水纹、宝相花、牡丹、兰花、梅花、竹、山水等,组合纹样有吉祥“十”雍宗图符、“鼎”纹、寿字纹装饰、日月宝贝、吉祥宝、二龙戏珠、凤凰牡丹、龙凤呈祥、万字永结等。尤其是江孜卡垫的纹样设计,不仅保留了民族传统特色。而且在发展中不断创新,工艺越趋精美,花色品种日益增多,图案色彩绚丽多彩。还创造了许多具有时代精神风貌的新图案、新样式,生产的品种由过去的8种增加到50多种。“转嘎”卡垫,染色凝重艳丽,图案编织清逸秀丽,“边巴组玛”八朵花图案整体布局合理,色彩搭配得当,具有浑然天成的质朴感。民间工匠还将八仙诸圣手中的法器编织进“双龙戏珠”卡垫边沿,用植物和天然矿石做染料织出以蓝、黄、绿三种色彩为主调的卡垫,结束了“江孜卡垫,不闻色彩”的历史,开启了多彩变色土法染色的先河。所设计织成的表现地域风光、名胜古迹、历史文化、民俗故事、吉祥纳福等内容的新卡垫图样,如《珠穆朗玛峰》、《布达拉宫》、《江孜抗英入侵图》、《和睦四瑞图》等大型壁毯,显示了高超的艺术水平和工艺技巧,其色彩或艳丽、浓烈、响亮,或谐合、温馨、柔丽,或典雅、高贵、神圣,或清淡、简洁,具有强烈的民族特色和地域风格。
藏式卡垫工艺在近年来发展更加显著,已由民间手工作坊发展到具有一定规模的工厂。编织以传统工艺特色为主,色彩在传统基础上更为丰富,配色由原来的十余种发展到上百种之多。而基本色彩仍保持凝重浓烈、清逸深沉的风貌,经过粗剪、精剪多次加工,图案、线条清晰,毛绒的厚实感增强。新卡垫以传统图案为主,不同样式、不同色彩的八瓣莲、格桑花与卷草纹组合后满饰垫面,四周无花边图案,清新明丽。小挂毯、马鞋垫、坐褥等编织工艺水平高,色彩具有很强的审美性和象征性,具有当代藏族编织印染的鲜明特征。而样式别致、内容丰富的马额子、小壁饰等,在当代已成为以卡垫工艺创作的装饰艺术品。
(二)彩虹般绚丽的“帮典”
帮典,即彩色围裙,是一种彩虹般五颜六色、装饰性很强的毛织品,多用来制作妇女的坎肩,围裙、挎包或镶嵌在袍边上,最早系仿印度的“格勒帮典”围裙,后织出质量花色更优的“谢玛帮典”。。帮典编织精密,色彩鲜艳。纹饰有宽纹和细纹两种,宽纹以强烈的对比色彩相配置,具有粗犷明快的风格;细纹以纤细的相关同类色形成娴雅、温和、协调的格调。帮典还可做成服装和鞋帽上的装饰品,用帮典制作的围裙,质地优异,品种亦多,形式风格、花纹因地域不同而有明显的差异。产品有长、短及梯形之分。藏北常见的“围裙”下部饰有长穗,两侧用十字“加洛”纹氆氇尼镶边,非常华丽;噶擦帮典,以白色为主,为女孩节庆时所饰;擦钦帮典,为老年妇女在节庆时所饰;降加则帮典,亦为老年妇女所饰;色绒帮典,为尼姑所饰;俄穷帮典,为少女所饰;夏札白萨帮典,尤受青年妇女所喜爱。每逢节日,妇女腰间系一围裙,有如彩虹缠身,几人、几十人簇拥在一起,更是五彩缤纷,艳丽多姿。
藏地帮典主产于山南、日喀则和拉萨等地区,以贡噶姐组德秀所产最为驰名,已有近600年历史。其中又以甲噶康巴家所织最佳。贡嘎姐组德秀地方家家户户均以织帮典为业,且多为女人捻线、男人上机,所织帮典结实、均匀、细密、绚丽,工艺性极高,贡噶姐组德秀因此被誉为“帮典之乡”。
(三)典雅质朴的氆氇
氆氇,是藏区最常见的一种手工织成的毛尼,是制作服装、鞋帽的主要材料。氆氇品种较多,其工艺质地以扎朗、浪卡子、江孜、芒康、贡嘎等地所产最为著名。15世纪,藏族社会已普遍把它当做朝贡和馈赠亲友的礼品。贡嘎县的郎杰雪镇从乃东王当政的帕珠王朝到达赖当政的甘丹颇章政权,几百年中这里一直生产给北京皇帝进贡的氆氇,藏语称“甲纳广莫且加”,其毛质都是“嘎央”、“多比”等精细毛料。《明史》上也明确记载,当时西藏的阐化王所贡方物中,就有氆氇。
《红楼梦》一百零五回,写宁国府被抄,物件中有氆氇30卷。按朗杰雪一带的算法,约合600米。可见清朝初年,氆氇不仅藏于皇帝的内库,也为内地王公贵族所拥有。谢玛借僵属上等氆氇,选用羊颈下之毛织成,编织技术高超,是贵族的专用服饰衣料,以贡噶姐组德秀和朗杰雪镇所织谢马氆氇最为著名,曾以粗细氆氇作为贡品供达赖、藏王、高级僧官使用;布珠氆氇,选用羊肩背之毛织成,可染成所需颜色,色泽鲜亮,仅次于“谢玛”,常用来制作藏袍和裤子;噶夏氆氇,又称“布珠’或“彩毡”,是做长袍和“帮典”的原料,常用来制作糌粑袋或衣边饰条;泰尔玛氆氇,又称“梯珠”,是中等氆氇,此品种多为棕黑两色,常用来制作藏袍和僧服;格毡氆氇,是用山羊毛织成的粗毛布,其特点是结实、不透水,常用来缝制口袋、卧具,农牧民亦用来缝制服装;朱祝氆氇,分有长绒和短锨两种,质地较厚重、保暖,制作工艺要求较高,故只有少数贵族和寺院高僧才能享用,常用于制作卧具或“达冈木”(即大斗篷);漆孜氆氇。是最普通的一种毛织品,一般用于制作农牧民冬装的衣料。
氆氇的花色品种具有很强的民族特色,而最典型的是条花色氆氇,它是用各种色线织成的宽窄不等的彩条尼。条花氆氇呈现出色彩纯净鲜明的时代特色,色带排列自由活脱中显现出和谐生动,五色、七色做近似彩虹般的色彩分布,更显有序合理,色带约微变宽,使“绕谢”线条趋于平和。有的色阶已发展到十余种,色调布置更显艳丽。另有一种采用冷调,间以深浅变化做色带排列,每条色带仅1一2厘米宽,呈现出色彩单纯、协调、严谨细腻的视感。条花氆氇制的小围裙以3——4条毡毽横向拼合,横行的色带相互错落,产生一种美妙的律动效果。用条花氆氇做外袍的领边、襟边、袖边等,装饰性很强,几乎成了藏族服饰风格的代表。
另一种彩色氆氇毯是在织成的白毛呢上印染彩色条纹和十字图案,此图案藏语称“加洛”,意指“从内地汉区带回”。关于“加洛”的来历,在西藏山南地区还有这样一个有趣的传说:很早以前,藏族商人去汉区交换商品时,发现内地的许多器物上有“十”字纹,回藏后,便在氆氇上印上“十”字纹并带往汉区销售,销路出乎意料得好。此后,印有“十”字加洛纹的氆氇便在藏区风行。这种扎染十字花氆氇,色彩浓重深沉,织纹粗而密,花纹呈单体横列,以紫色底白色花为主。有的氆氇还要制作花纹,例如“噶珠哇”(达赖舞蹈团)的戏袍有蓝色花纹,达赖骡夫的服装有黄色格子,都是用手一点一点拧成的。近期发展出的彩底白花、彩底深色花及条花等样式,常用来装饰藏装的领口、袍边,也是缝制外袍、鞋帮、旅行袋的优秀面料,是当代工艺回顾传统工艺的典型作品。
(四)简洁亮丽的藏被
藏被,藏语称“祖丑”,是世代生活在屋脊高寒地带的藏族人必不可少的御寒用品,亦称裁毛被,是藏族家庭传代性的家财。据传在吐蕃时就有藏被生产,至今最少已有1 400多年的历史。发源于羊卓雍湖畔西的浪卡子县,主产地为山南、日喀则和拉萨。藏被是以羊毛为原料编织而成,具有柔软、平整、密度紧、质地厚、保暖、传代性强、经久耐用等特点。藏被编织技艺独特,是在用羊毛编织成的长2米余、宽约15米的经纬线底板上采用栽植的工艺将捻成一簇簇的羊毛栽植上去,有如天生的羊皮一般。其规格主要有四种,即单股线、双股线、三股线和四股线。藏被有素色和彩纹两种,素色均为白羊毛本色;彩纹是将染成红、黄、蓝、绿的羊毛和白羊毛搓捻成一簇簇,相间组合栽植到底板上,形成彩虹般简洁、亮丽、艳美的横条状花边。有的则随个人喜爱任意发挥,在藏被上装饰各种具有象征意义的图案纹饰,如吉祥八宝等。
藏族民间编织物品种繁多,不拘一格,可谓天花落雨,异彩纷呈。如牛毛编织的口袋纹饰千姿百态,色彩单纯,格调厚重高古;牛、驴、马的髻具装饰色彩浓艳,纹样单纯;放牧用的“俄多”,既可当鞭子,又是抛石器,纹饰色彩的组合富有节奏感;妇女的花边腰带,色彩明快,纹饰流畅。民族特色浓郁的藏被,简洁而夸张,褂包则因人而异,随心所欲。同时,民间传统编织工艺中的条编、皮筋编、藤编、竹编、毛线针织等,也在保持藏族民间审美风格的前提下,在工艺上有相应的改进。由内地工艺原料制作的缂丝唐卡、刺绣唐卡、藏绸腰带底纹、五彩哈达图纹装饰编织等,仍以藏族传统审美为宗旨,客观上形成了藏族编织工艺美术的组成部分。还有一种西南少数民族的织花锦带由藏族工匠织出,也别具藏族风味,由此强化了丝绵质编织工艺与藏族审美追求的一致性。精美质朴的藏族民间编织工艺是藏民族在游牧、农耕生活中所创造的优秀而古老的文化传统艺术,藏族当代编织工艺更是在新时代以传统工艺为基础,在形式上创新、内容上出新、材质上更新而产生出的藏族传统风格不变、工艺特征鲜明,时代气息、文化品位、社会意义等都得到全面展示的新兴民间工艺美术品。它同21世纪藏族人民的日常生活一样多姿多彩,浸透着民族性格、理想追求、审美情趣,饱含着藏族人民对生活的无限热情,是藏族物质生活追求与精神文化建设两个方面的完美体现,因而极富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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